勃列日涅夫时代

勃列日涅夫时代被称为停滞的时代,赫鲁晓夫的改革成果虽然十分有限,但他毕竟还有理想和信仰,至少为挽救苏联做了最后的努力,相比于严酷的、密不透风的斯大林时代,在某种程度上,我们可以讲赫鲁晓夫改变了苏联,给苏联人带去一丝丝希望。可是勃列日涅夫全给改回去了,本就渺茫的希望彻底破碎。而且勃列日涅夫统治苏联长达十八年,直到列宁和斯大林把他带走。

可以这么讲,勃列日涅夫根本不相信苏联的那一套信仰和理想,当然了他可能也是搞不懂,但他还是用那一套大而空的说辞,对苏联人民进行宣传,也通过宣传,营造苏联一片繁荣、高歌猛进的假象,有一则笑话就这样讲:

说斯大林、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三个人,坐火车出门。走着走着,火车突然停了。斯大林把头伸出窗外,怒吼道:枪毙火车司机!结果火车没有动。接着赫鲁晓夫探出头喊道:给火车司机恢复名誉!可是车还是没有动。最后勃列日涅夫说道:同志们,我们不如拉上窗帘,坐在座位上摇动自己的身体,做出火车还在前进的样子。

英国哲学家托马斯·潘恩有句名言:当一个人已经堕落到宣扬他自己都不信的东西的时候,那么他已经做好了干一切坏事的准备。而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苏联,真是实践了一把潘恩的名言。当时的苏联高层,那是弥漫着瘟疫一般的政治腐败、雪崩一般的道德塌方。他们嘴上高喊着共产主义的理想,但实际上不过是依靠暴力和谎言,维持着自己的政治特权和经济特权,享受着不尽的荣华富贵,完全脱离了苏联人民。各个领域都是任人唯亲、自举自选——自己推举自己、自己选举自己。而维持统治长达 18 年的勃列日涅夫,自然也不例外。毫无疑问,在这样的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下,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人生的希望,整个社会在利益垄断集团的特权笼罩下,阶级严重固化,一片死气沉沉,比如说在 1966 年,苏联高层的平均年龄是 59 岁,到 1981 年,变成了 70 岁,说白了,人还是那批人,有人就开玩笑:世界上最漂亮的养老院在哪里?回答说是克里姆林宫。针对社会现实,当时还流传着这样几个笑话:

说勃列日涅夫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扛着西瓜,勃列日涅夫很想吃,于是就停下车招呼那个人,说你把西瓜卖给我吧。那个人答道:好吧,勃列日涅夫同志,您选一个吧。勃列日涅夫很诧异:可是只有一个西瓜啊?“是的,我们选您的时候也是这样”。

勃列日涅夫当上苏共中央总书记之后,把自己在乡下的老母亲接到了莫斯科,老太太来了之后,勃列日涅夫得意洋洋地向她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豪华别墅、高级汽车和名贵家具,勃列日涅夫问道:妈妈,这一切怎么样?老太太说:儿子啊,这一切当然都很好。可是,共产党来了,你怎么办呢?

一个领导在台上讲话:苏联将来会发展到最完美的社会,“我们”都将丰衣足食。台下听报告的一个观众弱弱地问了一句:“你们”丰衣足食了,那“我们”呢?

一位老将军带着孙子散步,孙子问道:爷爷,我长大了也能当将军吗?老将军说:当然能。小孙子又问:那我能当元帅吗?老将军叹了一口气:不能,因为元帅也有自己的孙子。

其实不止是勃列日涅夫本人和苏联高层,当时全体的苏联人民也十分清楚,理想已经幻灭、信仰已经崩塌,希望更是无从谈起,人们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中,可还要迫不得已地高唱赞歌,而在高唱赞歌之外,面对冰冷的现实,苏联人还能做什么呢?那就只有玩世不恭、得过且过、随遇而安,到处都是政治的冷漠和道德的虚无,所有人都着荒诞的双重人格的生活。而在这一环境中,苏联整个国家,也陷入到彻底的停滞不前,甚至是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倒退。勃列日涅夫上台之后,他很快就废掉了赫鲁晓夫所有的改革成果,比如说停止从监狱释放犯人,也停止了为斯大林时期的蒙冤者和政治犯进行平反的工作。

不仅如此,为了维持自己的独裁统治,从 1965 年起,勃列日涅夫开始重新逮捕知识分子,把很多提出批评意见的人打成了卖国贼和叛徒。与此同时,为了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,他照着葫芦画瓢,也学习斯大林时期的苏联,疯狂塑造个人崇拜。有一个笑话就说:一个苏联人打开电视机,他调到第一频道,发现是勃列日涅夫在讲话,他又转到第二频道,发现还是勃列日涅夫在讲话,转到第三频道也是一样。最后他转到第四频道,这下好了,终于不是勃列日涅夫了,而是出现一位克格勃特工,只见他摇摇手说:你不要再转频道了。

不过勃列日涅夫塑造个人崇拜,最著名的还是给自己授予各种荣誉,代表就是他的勋章,据统计,勃列日涅夫一生一共得过 260 种勋章,注意不是 260 枚,是 260 种,人送外号“苏维埃勋宗”,像是苏维埃英雄金质勋章和苏维埃劳动英雄金质勋章就有五枚,而战功赫赫的朱可夫元帅,终其一生也才得了 46 枚勋章。所以有个笑话就讲,说勃列日涅夫要做手术了,做的是扩胸手术,为了佩戴更多的勋章。另外还有个两个不太高级的笑话:

说有人要暗杀勃列日涅夫,结果失败了,因为子弹穿透汽车的防弹玻璃,击中了勃列日涅夫胸前的勋章,随后反弹,把司机打死了。

昨天晚上,莫斯科发生了地震,但学者们对此表示怀疑,因为莫斯科并没有处在地震带上。最后经过研究,大家得出结论,是勃列日涅夫同志佩有勋章的衣服,掉在了地上。

除了授予自己荣誉之外,勃列日涅夫打造个人崇拜,还有一个惯用手段,就是编造光辉的履历和传奇的故事,通过这些经历和故事,塑造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形象。当然勃列日涅夫本人并没有编故事的水平,这些故事不过是他人的溜须拍马,结果有一些故事编得太离谱了,反倒成为了极其高级的笑话。

说有一位老布尔什维克在 1970 年写了一本回忆录,书里写道:俄历 1917 年 10 月的一天,列宁和他的同志们走在彼得格勒的街道上,他们在讨论什么时候发动起义。这个时候,迎面走过来一个眉毛浓密的小男孩,小男孩对他们说:叔叔,10 月 25 日很好。列宁就问:25 号确实很好,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?小男孩说:我叫列昂尼德·伊里奇·勃列日涅夫。十月革命的时间就这样确定了。

1945 年 4 月底,朱可夫元帅打电话给斯大林,报告军情发展和作战计划。斯大林回答说:朱可夫同志,你的作战计划很好,但是请给我 15 分钟,我要和勃列日涅夫上校商量一下。

你看,很多笑话就是这样,它并不是人们刻意编造出来的,而是在某种环境下真实发生的荒诞情节,结果它本身就成了笑话,而且比笑话还要荒诞。当时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,于是在这种情况下,勃列日涅夫和苏联高层,就无法分辨一句话一段故事,到底是发自内心的颂扬、拥护,还是以一种唱高调的形式变相地讲笑话呢?所以在勃列日涅夫时代,讲笑话虽然还是犯忌讳的,但相比于斯大林时代和赫鲁晓夫时代,还是要宽容许多。据统计在他执政的 18 年间,

只有大约 3000 人因为反苏宣传罪被逮捕,平均每年不到 120 人,哪怕是赫鲁晓夫的解冻时期,

2 年时间抓的人,都要比勃列日涅夫前十年抓得多。而从 1964 年到 1981 年,甚至没有一个人因为讲笑话遭到逮捕或是审判,1981 年以后有零星几起,但最严重的,也只是一个妇女因为开玩笑被判了 5 年的流放。

其实退一步讲,塑造个人崇拜也不是不行,咱理性分析,很多时候,合理的个人崇拜是可以起到凝聚整个国家的作用,但问题是这个东西要分人,斯大林可以、恺撒可以、甘地也可以,可勃列日涅夫根本不具有斯大林的能力和智慧,他是无才无德忝居大位。再退一步讲,无才倒也不要紧,毕竟政治家不是专家学者,有道是英雄不问出处,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学术水平,甚至是读多少书,都不是评判一位政治家的标准。但是,或许正是因为文化水平低,勃列日涅夫生怕自己读书太少,影响到自己在苏联人中的形象,所以他硬是要给自己包装成一个文化人,最典型的事件就是,在 1970 年,他找人代笔给自己写了一套自传,分为三卷本:《小地》、《复兴》和《处女地》。然后还给自己颁了一个列宁文学奖。这种沐猴而冠的做法,让苏联人觉得十分滑稽,既然你自己都恬不知耻了,那就别怪我们讲你的笑话了:

说勃列日涅夫的住所响起了电话铃声,他的太太拿起电话,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,然后就问她是谁?那个女人回答说,我是伊里奇的老同学。他的太太怒吼道:你这个碧池,伊里奇根本就没有上过学!

在政治局会议上,勃列日涅夫兴致勃勃地说:同志们都说我那三本回忆录写得好,哪天给我弄一套,我也读一读。

勃列日涅夫在莫斯科街头闲逛,突然看到一座纪念碑,他问身边人:这座纪念碑是谁的? “是契诃夫的,伊里奇同志。”“哦很好,我读过他的《猎人笔记》。”“抱歉,伊里奇同志,《猎人笔记》不是契诃夫写的,而是屠格涅夫。”“哦,真的吗?那可太愚蠢了。《猎人笔记》是屠格涅夫写的,可契诃夫却得到了纪念碑!”

1980 年,莫斯科奥运会开幕式,勃列日涅夫致开幕词,结果他张嘴就是 OOOOO,助手赶紧提醒他:伊里奇同志,演讲词在下面,这是奥林匹克的符号。

当然了虽然说开玩笑在勃列日涅夫时代,并没有遭到太过严厉的处罚,可是为了维护自身权威、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,勃列日涅夫和苏联高层,还是对内实行着高压统治。当然也和斯大林时代、赫鲁晓夫时代一样,面对高压的政治环境,人们同样选择讲笑话,把危险的现实转变扭曲成儿戏,以此来减轻危险对人的影响,钝化人的恐惧和痛苦,稍稍释放一下压抑的情绪。同时也是通过讲笑话,对政治现实和社会现实,进行了讽刺和控诉:

说一个老人不慎失足落水,他在水里高呼救命,两个警察看到了却坐视不管,还是一边走着一边谈笑。情急之下,老人急中生智,他高喊道:打倒勃列日涅夫!两名警察听闻大惊失色,马上跳入河中,把人拖上岸来,并将其逮捕。

勃列日涅夫和美国总统卡特在瑞士开会,休息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无聊,于是就打赌,比一比谁的保镖更忠诚。卡特先来,他叫过来自己的保镖,然后推开窗说道:约翰,从这里跳下去!约翰哭着说:你怎么能这样呢,总统先生?我还有老婆孩子呢。卡特被感动了,流着泪向约翰道歉,然后约翰就走了。接下来轮到勃列日涅夫,他也叫来自己的保镖:伊万,从这里跳下去!伊万二话不说,作势就要往下跳。卡特一把抱住他说:你疯啦?你还有老婆孩子呢!伊万喊道:放开我,你这个混蛋,我还有老婆孩子呢!

勃列日涅夫访问印度,看到有大批印度人在机场热烈欢迎。他就问印度总理英迪拉·甘地:你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么多人来欢迎我呢?甘地回答道:凡是来欢迎你的人都可以得到 5 个卢比。几年之后,甘地到苏联访问,成千上万的苏联人,从机场到莫斯科街道,一路夹道欢迎。甘地就问勃列日涅夫:你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么多人来欢迎我呢?勃列日涅夫回答说:凡是不来欢迎你的莫斯科人,每人罚款 5 卢布。

尼克松访问苏联,他问勃列日涅夫:你们的工人生活得这么苦,为什么不造反呢?勃列日涅夫没有回答他,而是把他带到了一个车间,勃列日涅夫向工人喊话:从明天开始,你们将缩减工资。台下一阵掌声。他又讲到:从明天开始,你们将要提高工时。台下又一阵掌声。勃列日涅夫继续喊话:从明天开始,每十个人就要吊死一个。台下还是一阵掌声,然后工人们问道:绳子是自己准备还是由工会提供呢?

苏斯洛夫同志去世了,同事们和亲朋好友都来参加追悼会,结果一位医生发现,勃列日涅夫精神恍惚、心事重重,仿佛若有所思。然后他就对同伴说:现在很多人都患有大脑动脉硬化,这个病已经成为我们的主要敌人了。结果勃列日涅夫听到了他们的议论,他立即反驳道:不对,现在我们的主要敌人不是大脑动脉硬化,而是纪律涣散。你们看,大家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,可是苏斯洛夫同志还没有来!

不仅是对内高压统治,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苏联,在外交领域,也和他的冷战对手美国一样,践行着霸权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,悍然干涉他国内政。这些受到苏联强权影响的国家,当然是十分不爽,但在苏联的阴影之下,也是敢怒不敢言,于是也和苏联人一样,他们也选择了幽默来表达不满、对抗残酷的现实、揭露苏联的霸凌外交。

说英国首相、美国总统、勃列日涅夫,还有捷克总书记杜布切克四个人,坐热气球游览。结果气球漏气了,抬不动四个人,开始下坠,万分危机,必须有人牺牲自己,否则四个人全得丧命。先是美国总统喊了一声:自由万岁。然后就跳了下去。气球下坠的速度放缓了,但是过了一会儿,漏气更多了,所以就需要第二个人跳下去,这一次英国首相喊道:为了女王陛下!然后跳了下去。气球缓了一会儿还是不行,漏气更多,继续下坠,于是勃列日涅夫喊道:为了社会主义大家庭!说完就把杜布切克扔了出去。

勃列日涅夫出访埃及,埃及总统萨达特请求苏联提供三笔援助。第一笔是 100 万吨煤炭,

勃列日涅夫表示这没问题。第二笔是 20 艘远洋货轮,勃列日涅夫说完全可以。萨达特对勃列日涅夫表示感谢,说我最后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,我想要一辆自行车,送给孩子做生日礼物。结果勃列日涅夫皱起了眉头,他说,这可不行,波兰人不生产自行车。

(从这个笑话中,就可以发现苏联对波兰的强权政治,所以现在就得拿出那个最为著名的波兰笑话了。)勃列日涅夫即将访问波兰,波兰当局找到一位著名画家,命令他创作一幅画,

作为送给勃列日涅夫的献礼,主题是《勃列日涅夫在波兰》。这位画家很不情愿,他不想画这种谄媚的作品,但是在当局的强迫下,还是接受了这个工作。画作完成之后,一位波兰高官前来验收,结果让他大吃一惊。画面上是一男一女在豪华的大床上极尽缠绵,而窗外的风景分明是克里姆林宫。高官愤怒地问道:这是什么东西?这女的是谁?画家答道:是勃列日涅夫的夫人。“那么这个男的又是谁?”“是勃列日涅夫的秘书。”高官怒不可遏:那么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哪里?画家平静地答道:勃列日涅夫同志在波兰。

还有一个关于萨达特和苏联的笑话,在萨达特的前任——纳赛尔时代,埃及是倒向苏联阵营的,毕竟埃及要从西方国家手里,拿回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,埃及需要苏联的支持。但是到萨达特这里,他就结束了埃及和苏联的战略伙伴关系,双方之间,因为苏联驻军和军事合作问题,也闹了很多不愉快。再加上萨达特想发展经济,所以到最后,算是和苏联决裂了,这就使得勃列日涅夫十分不满,有这样一个笑话:

说勃列日涅夫拿起电话,打给埃及总统府:我是勃列日涅夫,我要和萨达特的遗孀讲话。电话另一头惊讶地问道:遗孀?可是萨达特总统一直都活着啊?只听勃列日涅夫暴怒地吼道:混蛋!为什么把原定的行动时间推迟了?

(最后还有一个和芬兰有关的笑话)1978 年,勃列日涅夫建议芬兰总统吉科宁,说要取消苏联和芬兰的国境线。吉科宁一开始很感兴趣,但后来还是拒绝了,他的理由是:我太老了,管理那么大个国家,恐怕有些难度。

这就是勃列日涅夫时代,苏联的政治现实,对内空喊理想信仰,实际上利益集团垄断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,而对国民经济的发展,则是毫无作为,过去的种种弊病仍然存在、根深蒂固,整个苏联社会看不到任何活力。有人就开玩笑,说列宁和斯大林表明该如何管理国家,赫鲁晓夫试图表明谁都能管理国家,勃列日涅夫正在表明:国家根本不需要管理。在这样的现实中,苏联人一方面愤世嫉俗,一方面委曲求全,这种精神分裂的状态,到最后就转化为了一种不拒绝的理解、不反抗的清醒和不认同的接受。能过一天算一天,为谁辛苦为谁忙呢?

而对外,苏联高呼阶级兄弟、阶级友谊,实际上不过是靠着军政强权,迫使他国逆来顺受。

真正的朋友不见得有,暗中的仇恨却是在不断滋长。当然我们必须承认,在这一时期,苏联的科学技术在美苏争霸的推动下,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,创造了诸多领域的世界第一,甚至一度把美国按在地上摩擦。但如果抛开举国体制,苏联的国民经济仍然处于一种崩溃的状态。

经济的萎靡崩溃、看不到希望,再加上苏联高层的贪污腐败、尸位素餐,苏联社会一时间,那是坑蒙拐骗、盗窃欺诈,蔚然成风。可以说整个苏联,从上到下全面的、机体性的腐败正在滋生蔓延,苏联人也对这种道德乱象感到担忧,但终究是无可奈何。勃列日涅夫的侄女柳波芙·勃列日涅娃就回忆,说我伯伯当政时期,偷盗变成了日常生活的常态,没有人觉得偷盗是一种可耻的行为,允许你窃国,就不允许我窃钩了?其实勃列日涅夫也是心知肚明,曾经有一次,有人就告诉他,说工资收入太低,老百姓生活艰难。结果勃列日涅夫这样回答:这个年代谁也不靠工资生活。有这样一些笑话,可以反映当时苏联的社会经济状况:

一个苏联人的家里总是被偷,他就很郁闷地问邻居:什么时候我们家的东西才能不被偷?邻居说:等到共产主义社会就不被偷了。这个人很不解就问道:为什么呢?邻居回答:因为在社会主义阶段就已经被偷光了。

勃列日涅夫问罗马教皇:为什么人们相信天主教的天堂,却不相信共产主义的天堂?教皇回答道:这是因为我们的天堂从来没有让别人看到。

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,有人问勃列日涅夫:伊里奇同志,为什么苏联缺乏肉制品呢?勃列日涅夫明确地回答:问题的原因在于,我们正在突飞猛进地奔向共产主义,可牲畜的生长速度却跟不上我们!

说科学家发明了一种电脑,可以计算出与共产主义的距离。于是在勃列日涅夫的监督下,科学家输入了所有的信息,计算机开始计算。几天之后,计算机终于得出了计算结果,答案是 18 千米。科学家十分震惊,距离这么近,肯定是算错了。然后他们又重算了一次,结果答案还是一样的 18 千米。这个时候一个锅炉工人恍然大悟,他对科学家说:同志们,没有算错。勃列日涅夫同志告诉过我们,每一个五年计划都能让我们向共产主义迈进一步!

当然面对苏联的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,也有人选择不再忍受,70 年代,苏联出现了海外移民潮流,其中大部分都是犹太人,他们润的目的地主要就是以色列和美国。所以这一时期,也出现了很多和移民有关的笑话:

说有一个苏联人申请移民,领导问他你为什么要移民?这个人回答:我美国的伯伯病了,我要去照顾他。领导就问:那你为什么不把你伯伯接到苏联呢?我们也会照顾他的。“对不起,我伯伯他是身体有病,不是脑袋有病。”

一个犹太人去办理移民,经办人员问他:为什么你们要离开苏联。犹太人说有两个原因,第一个原因是,我的邻居威胁我们,说等到有一天苏联垮台了,他就要杀掉我们全家。经办人说这你放心,苏联永远不会垮台,这个你是知道的。犹太人说:是的正是如此,这就是我要移民的第二个理由。

有人问苏联官员:美国都登月了,为什么我国政府不着急登月?官员答道:如果宇航员拒绝回来怎么办?

以上就是勃列日涅夫时代苏联的政治笑话,通过这些笑话可以看出来,所有人都在得过且过中默默忍受,当人们无力改变现状时,或许等待就是唯一的选择。有人就开玩笑,说列宁时代像是在隧道里面,四面都是黑的,但是前面有光亮;斯大林时代像是坐公交车,一个人开车,车上的一半人坐着如同坐牢,另一半人站着发抖;赫鲁晓夫时代像一个马戏团,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说话,其他所有人都哈哈大笑;而勃列日涅夫时代像一部糟糕的电影,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部电影快一点结束散场。有一个笑话就能反映出人们这种急切的心情:

说勃列日涅夫在广场发表演说,他拿起演讲稿:勃列日涅夫同志的逝世令我们非常难过...广场上的群众一片哗然。勃列日涅夫也发现情况不对,他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下,然后说道:同志们,对不起,离开政治局的时候,我穿了安德罗波夫同志的西装。

再讲最后一个笑话:

马克思想在苏联发表广播演说。勃列日涅夫对他说:卡尔同志,虽然您是奠基人,但我们苏联是集体领导,所以我只允许你讲一句话,而且你要自己负责。马克思表示没问题,于是他凑近话筒大声说道:全世界无产者,请原谅我!